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岁月深处的风景

学生,我是巍宝小学五年级的学生,有一段时间,突然间学校都停课了,学生们便无所事事。表哥有两个最要好的同学,一个叫张鼎忠,一个叫花佩,闲来商量,便决定在老宅楼上养蚕,顺便带上我。

养蚕能卖钱,这一点我非常确信。后所街西段有一左姓人家,就在铺面里煮蚕茧纺丝,收取加工费。左家的大儿子是我的同学,去到他家看过,我便知道了纺丝的全过程。左家纺出的丝,卖到城古楼西侧的供销社营业部,分等级打价,一般二十元左右一市斤。同时,还有一样东西可以卖钱,那就是蚕蛹。蚕蛹皮呈琥珀色,里面是豆腐渣样的物质,用油煎出后香酥可口。摆出去,在十字街头的石狮子旁,可卖两角钱一碗。

幼蚕长得很快,它们吃桑叶时的样子常常让我看得出神。桑叶是椭网形的,蚕的牙齿却像木匠的推刨。因为,它们把黑色的嘴搭在翠绿的桑叶的边缘上,随着头部向下的移动,叶边便会出现崭新的网孤。而圆孤的边缘则会滑溜光洁。

养蚕的工作分里外两个部分。我们轮流着,总有人在楼上寸步不离地照看着,在不停地给它们撒食桑叶的同时,也得一天一次地为他们打扫卫生。夜里值班是一件让我最高兴也最头疼的事情。在前半夜,表哥总有许多书籍让我在煤油灯下阅读,我的目光常常在书的世界里走不出来。但是,当后半夜搿不开眼睛的时候,也得在昏昏沉沉的状态下给蚕宝宝们添料。蚕宝宝们也会生病,带水的桑叶是不能撒进装蚕的簸箕里的。因此,雨季天采回的桑叶,在来不及晾晒的情况下,必须用毛巾一片片地擦拭干净。白天值班时,内容更为丰富。表哥有一只非常珍贵却又非常破旧的口琴,他吹的时候我听,他听的时候我吹。他还有一方砚台和几只毛笔,他写的时候我看,我写的时候他看。,什么都不做的时候,日渐长大的满楼的蚕们,吃桑叶的沙沙声,就成了一首非常悦耳的乐曲,让我真想用口琴把它们的欢乐吹奏出来。

采桑叶也是一件非常快乐的事情。到野外去,两个人,背两只斗箩,放两条布袋。野生桑树上的桑叶随意地采,采着采着就有些远了,近处只剩了些葫芦桑,而且质量也不太好。碰到乡村里房前屋后的一棵两棵,便找主人商量,视桑叶的质量和数量,用五角、一块、两块,采完所有的桑叶。我喜欢爬树,树上有黑油油的马桑果让我尽情地吃,因此,在养蚕的日子里,我的嘴唇常常黑里透红,那是沾了果汁的缘故。当然,有时还会碰到丁丁雀的小巢,让我暂时地忘记了采摘桑叶而出神地注目于那一窝惊恐的雏鸟。

有一件事一直让我惶恐不安,原因是我们在十余天的时间内,用很少的钱买回很多很好的桑叶,用的是连哄带骗的方法。

那时,距县城十八公里处的甸中街河滩旁,有一片最大的桑园,种的是叶片阔大而肥厚的质量最好的生桑。那个单位的性质好象是国营。张鼎忠带我走进办公室的时候,他竟然出示了一份证明,证明我们是城镇养蚕站的,请求支持。惊恐之余,我被他的方法和大胆所折服,但我更担心谜底被人揭穿。但是,谜底是不会被揭穿的,许多年过去了,假如我不说,至今也不会有人知道。

在我们三人当中,花佩是最关注蚕们健康成长的一个。因此,在我总嫌白天太短,夜晚亦不觉长的斗转星移中,满楼的蚕们逐渐地爬到用稻草扎成的草龙上吐丝了。这个时候,蚕们的肥胖的身体渐渐发黄透亮,让我们还得把远处的逐一拣出来,放到草龙上去。草龙是用稻草扎成的,在草茎之间的空隙里,一个个网网的白色的茧壳结成了。当然,蚕们在吐丝的过程中,始终以自己为中心,慢慢地,完全用自己肚里的丝,一层层织成外围的网,把自己隔绝在另一个世界里。此时,我不仅出神于它们编织的过程,更有兴趣去想象它们如何在巢里把自己变成琥珀色的蛹。

此举,让我第一次看到了生命在岁月中的演进过程。

形体是可以变更的,这是我在少年时期,对于蚕这种生命的惊奇发现。当蚕蛹在舒适的茧壳里冬眠一季之后,来年春暖时,它们又会变成蛾,咬破自己的巢,钻了出来。雄蛾呢,自由自在地戏耍着,雌蛾则拖着大大的肚子,寻找一个它认为合适的地方,以卵的形式生产出成百上千的后代,附着在某个物体上。

白花花的蚕茧挑到左家去纺丝的时候,我骄傲地挺着胸膛,在青石板铺成的街面上,让扁担的弹性随着脚步的节律,一起一伏地张扬着。而我,貌似悠悠然,实则显风光。

左师傅纺丝的时候,常常被锅里的热气熏得满头大汗。他手里的一双筷子是用实心山竹做成的,粗而且长。蚕茧在沸水里翻滚着的时候,颜色渐渐发黄,丝头慢慢露了出来。此时,左师傅右手一挑,左手一捋,将数条丝头搭在竹木制成的纺车上。然后,放下筷子,右手摇动纺车,左手仍然捋着从锅里出来的蚕丝。经过他的手,很快地,一锅蚕茧的丝线便很快抽完。当然,左师傅也有停下来的时候,那是手里的丝来得太多或者太少,有时还会在不小心之中将丝线纺断。但是,他有一双熟练的手,很快又会将丝束调整得粗细均匀,很快又会将剩下的余丝纺完。此时,留在锅里的,只有那些被煮熟了的琥珀色的蚕蛹了。

从纺车上取下来的丝束,必须到院里的竹竿架上晾晒。阳光下,那丝束越来越白,越来越亮。面对着那份白和那份亮,我真想变做一条蚕,去吃又嫩又绿的桑叶,去吐没完没了的丝线。但是,我害怕在纺丝的时候,在锅里的沸水中死亡。

在以后的岁月里,在某种人生的意义上,我想我已经做成了一条蚕,我想我已经吐出了很多丝,同样的,又白又亮。

紧接着,我们卖掉了蚕丝,一等品,每市斤贰拾贰元,整整十斤,整整贰佰贰拾元。然后,我们分掉蚕蛹之后,留了一部分,在老宅楼上,在枯残的桑叶和蚕粪的气息中,在暂时的空寂的气氛中,他们喝酒我也喝酒,他们抽烟我也抽烟,他们吃蚕蛹我也吃蚕蛹,他们唱歌我也唱歌。

这个夜里,必然有好梦伴我。在梦里,醒来后右手掌感觉有点痛,原因呢,被很重很重的一叠钱压着。那是睡前分到手的,整整二十元。

今天,花佩已英年早逝,但他的形象和气度总在我心中存活着,张鼎忠在州府下关赋闲,神采斐然,后所街上段的武姓老宅里,楼上仍然空着,我偶然上去的时候,找到这个关于我的尘封已久的故事。

炮仗

巍山人把“爆竹”叫做“炮”。这物件在婚丧嫁娶、起房盖屋、节日庆典中必不可少。幼时,我身上常常染着火药味,是因为隔着一道大门往北的邻居廖家,每日做炮,以此养家度日。

廖家有一独生儿子,年龄与我相当,自然是满街小伙伴中最好的玩友了。

我和廖家儿子的友谊,应该是从他给我一两个小炮开始。廖家对门,隔一条青石板街面,是一堵塌了半截的土墙,上面长满了茁壮气派的仙人掌。仙人掌的长势非常奇特,一掌之顶端,冒出许多紫红的小芽后,渐渐长高长宽,又长出一掌基至多掌,如此长势,便长成一堵绿色的仙人掌墙。仙人掌常常会在顶端结出些仙果来,若在它成熟时不怕利刺和毛刺,剥来塞进嘴里,自是美味水果。

小炮的最好用途,便是炸仙人掌。

我们用棍子,在仙人掌的掌面上戳一个小洞,把小炮尾端塞进去,再用草纸卷成的早已点燃的火捻去点燃小炮引线,然后跑开,捂住耳朵,紧张地观看仙人掌的掌面怎样在火光一闪中被炸得“血肉”模糊。时间长了,单堵的墙面会倒下来,把黄灿灿的仙果送在我们面前。

奇怪的是,此家主人对我们的恶行从不叫骂。

从不叫骂一定是怕我。此家有一比我大两岁的姑娘,在一次为别的事情骂我的时候,我无言以答,怔怔地看着她。看着看着,我的目光盯在她额头的一块凸出的红痣上,然后脱口回骂了一句:“你,你这个秋洋芋!”她怔了一下,马上“哇”地一声大哭起来。那年我刚九岁,那时想到的是秋天的洋芋面上冒出的红芽。

我迷上做炮的过程并参与其中是天性使然。

做炮的第一个过程是擀筒子。擀筒子的机器很快在我手里发出欢快的“咕、咕”的声音。这“咕”的一声,就说明有一个筒子被擀好了。擀筒子的机器是木头做成的,工作面是两块长约两尺,宽约一尺、厚约五寸的雕凿成凸孤状和凹孤状的木枋,有公母之分。其中,凹状的木枋在下,固定在木架上;凸状的木枋是活动的,用两根木条左右连接着,吊在木架的上端,可以前后甩动。两块木枋之间的间隙,就是炮壳的外圆直径。炮壳是用收来的废纸做成的,记得每个筒子所需的纸张规格,刚好是废旧课本的规格,一页纸的长度,就是一个筒子的长度。把一页纸长的一边蘸水,放在操作者对面的凹形木枋上,然后,用一根做筒子内径的铁签,裹住没有水的一面,置于凹弧木枋的后端,左手腾出握住超出木枋左侧的露出部分,这时,凸弧状木枋肯定早被右手拉至胸前了。慢慢松手的时候,上木枋接触筒签的时候,左手放开,右手一推,在“咕”的一声中,一个筒子带筒签滚回下木枋凹处。这里还有一个巧妙的细微所在,这就是,上木枋垂直吊住时,上端还有一点间隙,它可以自动调节筒子在滚动中由薄变厚,空间间隙由小变大而压力不变的需要。至此,一个筒子的造形已经完成,而且,每个筒子的外圆颜色都成大红,这是早已把颜料刷在凹形木枋上所至。

在整个做炮的过程中,这是一道唯一使用土机器的工序。

我家从来不请客,因为没有能力;我家从来不祭祀,因为爷爷奶奶开明。如此,便把炮这物件,视为奢侈品。那时,我家很穷,廖家很穷,整个社会都很穷。穷的极致,便是饿死了一位隔壁的大爹。那位大爹死前躺在床上,裸露的皮肤很黄很亮,光洁如缎,后来听大人说,那叫水肿病。记得我们是放了很多小炮的,为这位大爹送行。

我常常进出廖家,常常能得到廖家大人的赏赐,以及廖家儿子家明的赠与,便能满足游戏之需了。由于贫穷所致的饥饿,我在烈日下走路时会有一种做梦的感觉。然而,也许正由于贫穷和饥饿,才能更好地激发人的想像力和创造力,使之成就为解决目前最大问题的可能。在那年月,弹弓是我从不离身的最宝贵的物件。我已经用弹弓打了很多只鸟,并且及时地把鸟肉鸟骨所含的养分转化为我体内的养分。那么,如果用弹弓把点燃的小炮发射出去,一定会比用石子打鸟效果更好。果然,在夜晚,用偷出的大人珍贵无比的手电筒照一下柄息在树枝上的鸟群,然后拉开弹弓,将由另一伙伴点燃的在弹弓皮里的小炮发射去,随着“嘭”的一声炸响,火光一闪,准会有三五只小鸟掉了下来。但是,它们并未伤及生命,只是在瞬间被震懵了而已。摸黑捉鸟是一件兴奋无比的事情,那是我们欢乐的极致。我们将拼命挣扎的小鸟放进早已准备好的布袋里,然后再摸再找再捉。这时,会有捉住一只小鸟身体的某一个部位又被它挣跑了的惋惜,会有摸到刺笆被戳痛手指的尖叫。

廖家的炮业生产也是家庭作业,伙伴家明是老大,有两个妹妹,尚小。因此,家明便是儿女中最早的参与者。如此,我便有机会接过他手中的刀学做第二道工序切筒子的工作。切筒子的技艺有两个方面:一是用刀。刀是特制的,约长宽各五寸,刀口呈拱圆状,刀背的尾端有一铁把,一百八十度地反转在刀背上面,套一木柄以便手握。如此,与其说切,不如说垂直下按。按的力度,以一次切透筒子纸层为宜。另一方面,便是滚。此时的纸筒被一个竹签串在里面做垫,待刀口切透纸层接触竹签的时候,竹签与筒子均匀地在垫板上往前翻滚,上动下也动,待竹签与筒子转了三百六十度之后,切下的那节筒子下梭,用左手指操作的“比子”上升,又切第二节筒子。一节长筒可切六节短筒,即是小炮的“药仓”。

这是一项难度不大的工序。在下一道“捆饼”的工序中,让我发现了其中有数学的道理。

“捆饼”是大人们的工作。大人用两只大大的手掌,把切好的横七竖八的筒子卡住一大把,然后在一块竖着的托板上磕,磕着磕着,筒子都方向一致地靠着板子码了起来。码到一定数量,再用双手卡一大把,移到桌子的平面上,让每个筒子直直地站着,用麻线捆住。这时,一个网形饼成立了。但是,网形饼必须做成方形饼,六方,六个角,只有如此,它的数量和形状才能固定。我看大人做方形饼很简单,他们用两手大拇指按住两个贴近的筒子做角,再用两手的食指往拇指方向挤赶,只一会,便形成了两个平面一个角。这时,从角尖往中心数9对,以最远的那个筒子为全饼的中心,而两个平面为8对半。如此,再做其他四个平面五个角。完成之后,整个饼的筒子数量是一千零贰拾壹个。但是,在这个过程中,捆圆饼时筒子的数量宁可多一些,边赶边取出多余的筒子,若少于这个数量,加入不够数时,还得解开麻线,很是麻烦。

我的手太小,很难捆出一个标准的“饼子”,只记得当时,我已找出了一个数学公式,用最简单的方法,求证出它的数字。

我十二岁到十五岁的三年时间,是人生经历中最丰富、最生动、是快乐的时光。那时,全国的学校都停课了,所有的学生都处于“天高任鸟飞,海阔任鱼跃”的状态。我在我所处的环境条件下“飞”和“跃”的结果,证明我学到了许多实践性、实用性的东西。这是一笔难得的人生财富,它不仅关乎生存的能力,还关乎性格、毅力、勇气的铸就。我参与做炮的活计全凭兴趣,随遇随缘。我参与舂火药的活计全凭争取,它能挣钱。

舂火药是一件极为危险的事情,只要有火星一闪,便会发生爆炸,便会出人命。舂火药的工具,用的是本地传承了千年的脚碓,只把石碓嘴换成了粟木做成的木碓嘴。如此,当木碓嘴高高扬起又猛然下舂石碓窝的时候,是不会有火星产生的。而且,我和我的伙伴们都还处在孩童之列,没人抽烟。只是,踩木碓时主要用的是体重,一脚踩在木碓的尾端,另一脚弯曲,身体往里靠,两个人的身体重量便能让另一端的木碓嘴高高扬起了。此时,双手用力拉住横档,稳住身体,让踩下的那只脚猛然松开,碓嘴便会重重地舂了下去。

我们所舂的火药有两种,一种是火枪药,一种是火炮药。药的成份其实很简单,所谓一炭二硝三硫磺。舂火枪药的时候,我知道了它的成份,即麻杆炭和柳炭加火硝和硫磺,比例和重量是大人配好的,我们只管舂细和舂匀。这是一个单调重复又愉快的过程。我在踩碓的时候,想像着这些枪药能打多少条麂子,多少只兔子和野鸡,进而,想像着自己如何去做一支枪。舂火炮药的时候,碓窝里只有麻杆炭和柳炭,黑糊糊的一坨。但是,我已见过给炮饼灌药时,灌了黑药还灌白药。那么,火枪药是把弹丸推出去,火炮药仅让四面开花,它们为什么会有相同的成份又有不同的成份呢?我在工作时常常向自己发问,也寻找机会问过大人。

做这项活计时,一般情况下大半天就能完成,每人有一元钱的收入。因此,家明约我做这项活计时,我们每人带一小碗米,用土主庙里的南瓜做菜,吃一顿中午饭即可。我的饭量非常好,因为我不敢去做把双手插进碓窝里翻药的工作,总是用力踩碓所至。在这一过程中,我学会了在捆好的饼子上开仓和插引线的工作,这些活计记得是从廖家领会,到我家中进行的,而且,弟弟妹妹也参与其中。由此,我们能收到每“饼”两分的工钱。这里有着几道工序是廖家大人亲手做的,如在“饼子”的两面表纸、灌胶泥灰、喷水、灌药、轧脖等等。其中,轧脖是用一把特制的轧刀,把插好引线的小炮的脖子部位轧一下,上下刀口错开,扎出两道凹痕,目的是在胶泥未干时封住药仓、卡紧引线。这时,小炮的工序已经完成,随便拿一个点燃引线便会爆炸。然而,作为商品,还有三道工序要做,那就是编炮、套包装纸和装籍。编炮是用两根长长的引线作主轴线,然后把小炮的引线左一条又一条地搭上去,编在一起,成为每串一百响、两百响或者一千响的规格,然后,按规格套上包装纸,再然后装箱,这是用途最广、产量最大、最常见的小炮。

放盒子灯是巍山传统的民俗节目。记得我小时候是在县城的火把节晚上,在大操场上看过。盒子灯扎在粗大而高耸的火把顶端,待火把下端的小炮、大炮响过之后,从盒子灯的四围边上,喷出许多“金弹子”,此物类似天安门前的礼花。接着,又有一支支“高升”窜入夜空,有的爆H{连珠炮的声响,有的喷出长条状的各色彩虹;还有的,会形成几种动物的形状,这是一个让我的想像从地上升入天空的过程。再然后,盒子灯里便有了如北方的皮影戏一样的演出,有夫妻冲碓、推磨的生活场景,可感觉他们的恩爱之乐;最刺激的,便是孙悟空大战白骨精等等。对此,家明纠正说,还有在中秋节时的单独展演,地点是城古楼下的小公园。庆“九大”的盒子灯展演,是巍山炮社的最后一次杰作,观看者人山人海,地点在城古楼下的小公园无疑。

有一次,我让家明偷出了硝酸胺和硫酸钾,按他知道的比例加以米糠拌合,再偷出雷管、导火线,然后,邀约上一个原以为胆大得敢点导火线的伙伴去炸鱼。但是,我们到了西河边一个叫干河尾的地段的时候,正值雨季洪水,这位伙伴却右手拿着炸药包,左手拿着点燃的廉质香烟,哆嗦半天也点不燃导火线。此时,我松开了紧捂耳朵的双手,从隐蔽处跑到河边,抢过他手中的劣质香烟凑了上去,导火线便发出了“嗤!嗤!嗤!”的声音及刺鼻的硝烟味。我迅速将右手扬起,把炸药包抛进了河里。

一声巨响之后的一个短暂的瞬间,河面上漂起了许多大大小小翻着白肚皮的鱼,我们美美地吃一顿鱼宴大餐。

数十年后的某一个傍晚,我走进了廖家的大门,与今天的爆竹厂厂长家明促膝长谈。家明的父母早已谢世,今天,他成了巍山此传统产业的唯一的坚守者和传承人。长谈中,他的解说帮助我恢复了失却的记忆,让我记起了当年此行业中的许多琳琅满目的产品。而且,每一个产品的特性,似乎都与我童年、少年时代的精彩生活有着联系,而且都早已储存在我那个时期的生命密码里。

与家明告别之后,关于“炮”的往事让我激动了好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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